本地特產!中國人的殘酷與麻木
 
馬建
 
2003年2月24日發表
 
【人民報消息】大陸作家莫言的小說《檀香刑》,得了2001年的中國小說排行榜大獎,可以令人想像出中國人對殘忍的麻木。因爲至今我還未從評論和議論中聽到,反省書裏描寫的殘忍和愚昧的說法,而是大讚「這是一部真正民族化的小說,一部獻給大衆的小說」。

 文學創作和閱讀的對應,證實了作家與讀者的一致。那就是殘酷與麻木混合了。這不能不令人思考,中國人的生活心態是否正常。莫言的小說結尾,是孫丙因反抗德國人,被中國劊子手執刑了檀香刑──用木棍從肛門插進去慢慢死掉。其中的德國人看了大讚中國刑罰的藝術之高妙。這樣的無知寫作和痛快閱讀加在一起,真令人感到現代的中國人使人毛骨悚然。

麻木的人性

 在德國大學教書期間,我的一位學生假期去了中國,再開學就見不到她來上課了。我問她爲什麼不學漢語了。她直言:我不喜歡中國人的態度。

 我以爲又是被騙了,或女老外被些藝術家追着結婚的老套故事。可她說不是。她帶着好奇心與中國人聊天,但結果都一樣。中國人的第一句話開頭都是:德國?你們的希特勒,嘿,了不起。

 「我是個女人,在中國只能天天重複那個沒有德國人會對女性開門見山就談的話題。難道德國只剩了個希特勒?還是中國人喜歡殘酷的歷史人物?」

 我說下個學期,我會安排關於研討中國人的性格和信仰的課程。但她沒有再出現。我想她大概是被中國京劇臉譜和長城、旗袍迷往,把中國理想化。所以,在現實中感到受了騙。後來的文學課,我調整了比例:大陸、臺灣、海外的中文小說各三分之一。

 從中國共產黨執政以來,五十多年的屠殺運動遠不是今天打掃了血跡、種上點花草和大樓所能消失無蹤的。它在三代人的精神內部,依然醒着。一個靠武力建立的政權,必然用恐怖控制着社會。而在這種社會生存下來的人,就必須具有麻木的品格。但接下的就是,殘酷的統治順利地發展並生了根。所以,國家主席江澤民也以爲西方人把「六四」事件中屠殺了三千多人,看得「小題大作」。殺人和死人在中國如生老病死般正常。

 我受的教育,就是有財產的人和反黨的人、去過外國的人都必須殺死,通常叫地富反壞右分子。我的爺爺五十年代被共產黨關進監獄活活渴死。只因爲家裏有幾十畝地。上小學時,我們就像過節似的排隊去刑場看殺人。殺完以後我們大喊共產黨萬歲。

 中國的媒體和每座城市在每條街道,甚至每個院裏,都會看到新公佈的殺人名單。在中國人的內心裏,都己習慣了與黨的思想一致:殺的人越多、國家越繁榮強盛。每年報紙公佈處死的總人數是和經濟增長的倍數一樣,證實着每年黨和人民共同努力取得的成果。

 從八十年代開始,共產黨才正式登報宣佈:我們己經消滅了一個階級。以後不再以階級鬥爭爲國策,開始搞經濟生產。十分反諷的是,他們其實在幾年前,就己經殺光了除幾個紅色資本家之外的資產階級和反動派等。最後幾年殺的其實大都是共產黨的自己人。

 三十多年來,死在共產黨的手裏的人是八千萬。

 在中國,除了出身貧窮的人命大一點,富一點的每個家庭的父親或爺爺都弄死了,有的家庭被滅門了。所以,在中國人權概念標準很低,黨叫你活着,就己經是給你人權了。而且殺人總數由1995年公佈處決人爲2,190人降到1998處決1,800人,2000年只殺了1,000人來看,中國確實往文明進了一步。起碼他們的觀念不再是殺得多,社會會變得更好。

麻木的社會滋生出吃女嬰風潮

 在伊斯蘭國家,女人只能包在黑或咖啡色的布里活着,受教育、上街都非法。相比較中國女人則是自由的。但中國女人每年都有上萬人被賣買,每年都有上百萬女人發現是懷了女孩,而被丈夫趕去流產,這跟落後國家的意識相同。

 最近在中國廣東流行的吃女嬰潮流,則是最不發達的國家也不會存在的。

 在共產黨改革開放之前,吃人的目的只有二種,飢餓和仇恨,今天則是滋補。

 因飢餓吃人,是五十年代末的饑荒年。但以吃死去的人爲主。自已家人很少吃。像母親把女兒吃了的事,畢竟是少數。那一年中國餓死二千萬人。

 六十年代因仇恨吃人則是共產黨社會的產物。被吃掉的人大都出身不好。除少數像廣西的一位校長被學生們連肉都吃光了外,大多數被吃掉的都是心臟、肝和腦漿。只有個別案例,如幾個男人把一位出身不好的少女輪姦後,切下奶子和生殖器回去煮着吃掉的情況。但可以看出,僅廣西省被吃掉的一萬多人中,吃人者很多是爲補自己的身體。同時實踐了「恨入骨髓」的成語。另一方面可歸根於中國傳統的道家養生之文化內涵裏。今天吃女嬰肉則是爲了大補精氣,進而完成吃人文化與傳統中醫滋陰壯陽學說,二者合而爲一。

 從一位被採訪的食客口述裏還可以知道,吃者知道被吃者是誰。

 他知道將被吃的女嬰,正在一位從外地來打工的女人肚子裏,已經快八個月才發現是女孩,非打下來不可。而他計較的是死了和冰凍的營養價值差很多。要活着流出來的,最好己經長出一點指甲,他花的三千塊錢就不吃虧了。

 我認爲中國人骨子裏還處在獸類。當然,野獸吃同類的也極少。

 六月份,我去挪威一個四萬人口的城市Molde參加圖書展。那裏有近四十個被收養的、沒被中國人吃掉的女嬰。這就可以大約計算出,世界各地收養的中國女嬰有多少了吧。我真希望外國人多去領養。由於活女孩賣老外價高,(中國人不會要)每年中國近兩億女人所生的近千萬個女嬰就活下來了。從而減少了被煮爛了讓男人們喝了變成精液,再去操女人的數量。

 令人失望的不僅是殘忍,還有麻木。中文的媒體雜誌,面對吃女嬰潮流或是編出江主席也要喝一碗嬰兒湯的色情笑話,或者只批評女嬰被流產得多了,是因爲有了八超機,它才是殺女嬰的罪魁禍首。這又說明中國這個「文明」古國,不應進口西方造的機器。言意之下,又是外國人乾的壞事。

 我又想到中國的動物園,也真像是一個活食品博物館。在老虎的籠子前面寫着:虎皮可制椅子墊,虎骨可治關節炎。狗熊的介紹包括了熊掌仍一道名菜。還記得駝鳥的肉微酸等等。

 這個吃的大國由於被專治得太麻木,開始流行吃人了。照此看來,活在那個殘缺的社會里,自我感覺又良好的作家莫言、王安憶之流,能寫出不殘缺的作品嗎。

原載2002.10.27《觀察》

作者簡介:

馬建在八十年代以描寫西藏紀實小說《亮出你的舌苔,空空蕩蕩》一書成名。現居倫敦,他的另一部作品《紅塵》(Red Dust:A Path Through China)獲得2001年英國的湯瑪士考克旅行文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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