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稼祥:盤點江澤民時代
 
吳稼祥
 
2001年10月26日發表
 
【人民報消息】江澤民時代尚未結束,我這個「解讀中共」的專欄先要告辭了,本文是本專欄的最後一篇。

  解讀中共一年,解讀的無非都是江澤民時代的中共。按慣例,文章結束的時候,總得給個結論;關於江澤民時代我能說什麼呢?我可以進行文學式描述:這是一個枯藤老樹昏鴉的時代,也是一個二月春風如剪的時代;這是個賣春的時代,也是個旺秋的時代;這個時代寒風刺骨,但你也可以說它春寒料峭;這個時代,血腥味和美酒香混雜,妃子笑和怨婦哭互聞;在這個時代,一些希望在沉沒,但另一些絕望在還魂;這個時代,醉意可能被跟蹤(劉曉波語),物慾卻已經被釋放;這是個大霧瀰漫的時代,霧散後,突然出現在你面前的如果不是萬丈懸崖,也有可能是繁花似錦……

  如果用理性的語言來說,江澤民時代,是一個既在贖罪,又在犯罪的時代。產生於1989年的江澤民政權是一個有「原罪」的政權,它的原罪既有毛澤東時代的遺產,也有鄧小平時代的遺產。毛的遺產且不論,鄧的遺產當然是六四。如果說六四是當局的一樁罪,江政權就產生於這樁罪。沒有六四,就不會有江政權。因此,江必須替鄧也替他本人「贖罪」,否則,政權不穩。六四後,經濟政策進一步放寬,工資漲了,假日長了,有的玩了……但同時,江政權又絕不能認罪,認罪,就可能丟掉權力。因此,它必須犯新罪,掩舊罪:實行軍警統治,逮捕異見人士,迫害宗教信仰,帶頭結黨營私……

  江澤民時代,也是一個既有殭屍還魂,也有新桃換舊符的時代。江澤民時代的明顯特徵之一是拖延舊時代的滅亡,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覆活了毛澤東的陰魂,那就是「運動」和「造神」。搞「三講」是運動,樹「核心」是造神。但他也推動中國簽署人權公約,進入WTO,提出「三個代表」理論,接納「精英黨」思想,推動中國共產黨向社會民主黨轉變。殭屍還魂是爲了鞏固他在位時的政治權威,新桃換舊符是爲了樹立他退位後的思想領袖地位。所以,江澤民時代是一個陪葬的時代,是還魂不成,與殭屍同歸於盡的時代。

  江澤民時代還是一個政治表演平庸但經濟表現傑出的時代。在今天的中國,政治表演是政治家個性的展現;經濟表現則是經濟體制運行的結果。也就是說,政治平庸應歸咎於個人,經濟業績要歸功於體制。江澤民時代,在經濟上是個坐享其成的時代,前10年的改革之花,開始結果;在政治上是個坐失良機的時代,鄧小平時代發動的政治改革機器,已經空轉了10多年。

  在國際政治舞臺上,江時代是想出風頭,又自取其辱的時代。「暴發戶心態」是這個時代的典型政治心理特徵,在國內表現爲權力使用上的爲所欲爲;在國際上表現爲自不量力地與美國爭霸。結果是使館被炸;做了美國間諜飛機的旅館,對方又拒絕付足額房費。可圈可點的倒是江政權的惱羞不成怒,硬不起來時,軟得下去,避免了中美關係進入新冷戰時期。

  一言以蔽之,江澤民時代是個守成的時代,不是進取的時代。守成時代的最大優點就是有豐富的遺產。江澤民政權的「原罪」,是它的債務,但卻是後江澤民時代的資產;就象華國鋒時代一樣,它的「原罪」(1976年天安門事件),成了鄧小平時代的資產。平反「四五」,奠定了鄧政權的合法性基礎。

  未還魂的殭屍再次就木之後,留給後江時代的是一枚「新桃」:「三個代表理論」和「精英黨」思想,鋪向國際人權總站的軌道和加速中國市場國際化的WTO。在理論和國家意識形態上,中國從狹窄的社會主義河溝,將逐步回到寬闊的社會民主主義思想的世界性潮流;在政治經濟上,中國將真正成爲國際社會負責任的成員。這樣的框架結構,容納得下後江時代的任何變革,而不用冒意識形態風險。

  江澤民時代還是一個政治表演平庸但經濟表現傑出的時代。在今天的中國,政治表演是政治家個性的展現;經濟表現則是經濟體制運行的結果。

  被延緩的政治改革給後江時代帶來的能量釋放效應,就象當年被延緩的經濟改革給後毛時代帶來的同樣效應。鄧小平是想使自己成就爲一代偉人,他不想讓自己止步於經濟改革,而將政治改革的美名讓給他人。所以,他在1980年就提出黨和國家領導制度的改革,只可惜,土壤未豐,秋風未爽,果子尚青。政治改革的果子,看起來不美,吃起來澀口。它在江澤民時代紅豔誘人,豐滿如處子,又可惜被視爲禁果。吃禁果的快感,留給了後江時代的繼承人。

  江山如有待,誰是後來人?(2001年10月23日於美國麻省康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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