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奇谭（55）邪念招鬼

【人民报消息】唐代大历初年，王垂和他的好朋友卢收，两个人驾船周游于淮浙一带。一天，来到了石门驿，看见一个妇人坐在大树下，容貌艳丽，穿著也很华贵，还背著一个锦布包袱。王垂和卢收便商量到：「这妇人独自一人，我们可以想办法搞到她的包袱。」于是就一直停船等著，那妇人果然过来问：「这船要去哪？可以搭我一程吗？我的丈夫在嘉兴得了病，我要去探望他，可是脚痛走不了路。」二人回答：「是空船，可以捎上你。」妇人于是就背著包袱上了船，坐到了船头上。这俩人故意上前挑逗她，说不用这么拘谨，妇人则一脸严肃地表示：「我只是暂时搭二位的船，哪里能不规规矩矩的呢？」说的而人都很不好意思。王垂善于弹琴，于是就弹奏起来，想用琴声取悦妇人。妇人听了，果然神情逐渐平和，乎容色仿佛都随之变得愈加美艳起来。王垂一见，心荡神怡，问妇人道：「娘子也善于弹琴吗？」妇人回答：「年少时曾学习过。」王垂于是把琴让给妇人，妇人也不推辞，上手便弹了一首《轸泛弄》，琴声清越激扬。王垂听罢，说道：「我还从未听过如此美妙的曲子，从中我似乎都见到卓文君的一颗真心了。」妇人笑著说：「是深深托付于相如的真心呀。」于是和王垂更加亲近。妇人从言谈中表现出的机智聪慧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王垂越聊越喜欢，当天夜里，他二人就一直待在船头。而卢收被疏远在一边，只能羡慕。夜深以后，卢收忽然想起妇人的包袱，于是就把那包袱偷来，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大包的人骨头。卢收见状惊骇不已，知道这回是遇上了鬼，但是却没办法通知王垂，因为就在他打开包袱时，耳边还一直飘荡著王垂和那妇人作乐的动静。等到天亮后，妇人有事就暂时下了船，卢收便立即将实情告诉了王垂，王垂得知后也很害怕，卢收给他出主意：「先躲在床下边再说。」过了一会儿妇人回来，一上船就问：「王生去哪了。」卢收骗她：「刚才上岸去了。」妇人脸色顿时大变，抛下卢收转身上岸去追王垂。卢收看著妇人已经走远了，便立即开船，一直走了几十里，不见妇人跟上来，才放松了警惕。夜里，又把船特意停在了人多的地方。等到了半夜，却不料那妇人还是追来了，她直接冲到船上，卢收和王垂看到她的头颅四面都有眼睛，而且散发著一股浓重的腥气，妇人上前一把扭住王垂脑袋，上嘴就啃。王垂眼看就要没命了，幸好二人的呼声招来了其它船上的人，而当大家赶过来时，那妇人也就不见了。第二天，王垂在床席上发现了一把纸做的梳子，几个月后便去世了。——《通幽记》原文：太原王垂，与范阳卢收友善，唐大历初，尝乘舟于淮浙往来。至石门驿旁，见一妇人于树下，容色殊丽，衣服甚华，负一锦囊。王卢相谓曰："妇人独息，妇囊可图耳。"乃弥棹伺之，妇人果问曰："船何适？可容寄载否？妾夫病在嘉兴，今欲省之，足痛不能去。"二人曰："虚舟，且便可寄尔。"妇人携囊而上，居船之首。又徐挑之，妇人正容曰："暂附何得不正耶？"二人色怍。垂善鼓琴，以琴悦之。妇人美艳粲然，二人振荡，乃曰："娘子固善琴耶？"妇人曰："少所习。"王生拱琴以授，乃抚《轸泛弄》泠然。王生曰："未尝闻之，有以见文君之诚心矣。"妇人笑曰："委相如之深也。"遂稍亲合，其诙谐慧辨不可言，相视感悦，是夕与垂偶会船前。收稍被隔碍而深叹慕。夜深，收窃探囊中物，视之，满囊骷髅耳。收大骇，知是鬼矣，而无因达于垂。听其私狎甚缱绻。既而天明，妇人有故暂下，收告垂，垂大慑曰："计将安出？"收曰："宜伏箦下。"如其言。须臾妇人来问："王生安在？"收绐之曰："适上岸矣。"妇人甚剧，委收而迫垂，望之稍远，乃弃于岸。并棹倍行数十里外，不见来，夜藏船闹处。半夜后，妇人至，直入船，拽垂头。妇人四面有眼，腥秽甚，齿咬垂，垂困。二人大呼，众船皆助，遂失妇人。明日，得纸梳于席上，垂数月而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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