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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哀痛降臨到我身上的時候
 
文/相由
 
2002年7月16日發表
 
【人民報消息】今天去探一位彌留之際的病人,他已被病痛折磨地人形不在,看到四周他的親人於生死離別的哀傷,讀懂了他已不在有神的雙目中對自己一生無限慨嘆。 我象一個陌生人,一個陌生的靈魂,靜靜地立在其旁。白白胖胖,健康快樂的我已在我與他所處的境地之間畫上了一個莫大的鴻溝,我隔岸觀火地看着他被苦難囚禁着。

離開病房時,我竟然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剛才絕望,哀傷的悲苦的氛圍已象一片薄紙,越來越隱不可見。我習慣地順着自己的思維惰性滑到自私的世界,慶幸苦難並與自己無緣,也不消多慮。

我想到一位從事聯合國事業二十多年的官員和我講起,當一個民族沒有經歷過真正的苦難,沒有經歷過戰爭,瘟疫,自然災害,甚至很少暴力事件,那麼這個民族就對苦難,暴力,迫害,戰亂很難有切身的認識,因而也很難感受到和平,幸福和自由對他人而言是何等重要。

我感慨他講的這番話,因爲我知道我就是這民族中的一員,一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生命,我和周圍人一樣面對他人苦難與悲痛緘默,冷酷,被動地去認同弱肉強食理論的蔓延,因爲我過得比別人過的優越,自在。

然而不知有一天,會不會,別人所承受的哀痛也會降臨到我身上,當我的至愛親朋的痛苦也使我感受到莫大的無助和困苦,當我遭受從所未有的人生失敗與失落,我會不會方才認識到原來我並非在隔岸觀火的鴻溝的另側,我一直在苦難的同一岸邊。

當頑疾真正與我有切膚之痛時,我還能置若罔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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