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獄」到「天堂」:加拿大婦女王玉芝跌宕人生紀實
 
2002年12月9日發表
 
【人民報消息】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故事裏的每個情節,乃至每個人名,都是真實的。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堅韌的中國婦女,她叫王玉芝。

王玉芝是首位由加拿大政府從第三國成功營救到加國的法輪功學員。她於2002年11月在阿拉伯聯合酋長國身處險境時得加拿大政府出面解救,當時阿聯酋迫於中國政府壓力拘捕她並欲將她遣返中國大陸。目前她已持加國特許簽證赴溫哥華定居。

悽苦的成長歲月

我家在哈爾濱市,我15歲的時候正處在文革——那個令無數人瘋狂的年代。那時我的父親身陷牢獄,罪名是反革命。母親一人拉扯大大小小8個孩子過活。家裏沒有生活來源,每天還要給父親送牢飯。母親因爲父親的遭遇連氣帶病躺在床上,家裏就靠我兩個16歲的哥哥在松花江邊給人刷洗一種叫水龍布的粗布掙錢養活全家,15歲的我就負責全家的飯食。

每到送牢飯的時候,負責做飯的我總會竭力把全家人嘴邊那點可憐的吃食刮出一點最好的,給父親送去。一看到鐵窗裏父親黑瘦的臉龐和慈愛的眼神,那麼剛強,再苦的日子都有了歡樂。

76年打倒四人幫後,國家恢復了高考制度。我的兩個哥哥和一個妹妹就在這年考上了大學,一個貧苦的家庭一瞬間出了三個大學生,在當時著實引起了轟動。哥哥走後,家庭的重擔就全落到了我身上。那時父母的身體都不好,弟妹又都小,好心的朋友介紹給我一個纏毛巾穗的活兒。好在上天給了我一雙巧手,靠著手快,每月能賺到兩三百元錢,全家的口糧和哥哥妹妹的學費就在我日復一日的勞動中得到了解決。

發達的中年

79年我迎來了生命中的幸運年,當時我所在的一家電子公司願意化錢送我去讀大學,也就在那時我認識了我的丈夫,並嫁給了這個可以依靠的善良的年輕人。

畢業後我一直在這家工廠做技術工程師。89年公司因經營不善倒閉,我就靠著過去積累的經驗和資金與丈夫辦起了自己的電腦公司,同時經營各種辦公用品。那時電腦在中國還不普及,我算早期掘到了第一桶金的人。從89年到99年,電腦公司番著番地賺錢。我終於從苦日子裏熬了出來,有了自己的地產,出入有車,有興旺的事業和幸福的婚姻,還有了一個可愛的兒子,那時我真的覺得上天沒有虧待我,我過去所受的苦都得到了償報。

我的全家也都在這短短的10年間擁有了所能期望的一切。父親早在79年就有了自己的手工業廠,併成了中國早期的百萬富翁之一。兩個在松花江邊刷洗粗布的哥哥如今一個在美國費城,一個在中東,母親跟著兩個妹妹在阿拉伯迪拜,我們每個兄弟姐妹各自都有自己的實業。

修煉法輪功

因爲商業的關係,我在1998年認識了一個客戶,這位客戶熱心地送給我一本書《中國法輪功》,當拿起這本書時,我並沒有意識到,我的生命會因這一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這之前我有一個奇怪的毛病,就是會不時地被一種症狀鉗制著走不動路。有時去見客戶,走到半路突然一步也動不了,抬抬腿都不行,只能坐在地上休息,十幾分鍾後恢復過來再走。中西醫看了許多,都不知道什麼原因。修煉法輪功3個月後,這個病症就好了。

但我修煉法輪功還並不全因爲這個功法給我治了病。從悽苦的童年到發達的中年,我經歷了太多的人世炎涼和苦楚,靜下來的時候,撇開我所擁有的:丈夫、孩子與事業,望向內心深處,我總是看到一個疲憊的自己。

當我翻開法輪功的書,書的開篇就明白告訴我,法輪大法是佛法修煉,修煉人必須遵循「真善忍」磨礪心性,達到往更高境界的昇華。我驚喜於這個「真善忍」的境界。雖然不是信佛的人,但我知道在中國的歷史上早已有修煉文化的存在,換句話說,我並不認爲修煉是迷信。能夠遇到一個真正的佛家功法,我從內心深處感到幸運。

從此我就經常和煉功點上認識的朋友們一起學法煉功,佛法修煉開始給我洗去塵世的鉛華,我的身心逐步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健康與和諧,那時,我感到疲憊的生命越來越變得愉悅和坦然。

然而誰也沒有料到,在法輪功傳遍中國大江南北,老百姓正在人傳人,心傳心的時候,那個坐在中南海最高位置的人會憑著自己的權柄和意願,醞釀起一場鋪天蓋地的打壓運動。1999年7月20日,對法輪功的鎮壓開始了,那時國家體育總局統計的法輪功羣衆人數已有七千萬。轉瞬之間,這七千萬老百姓,包括我在內,成了「人民的敵人」和「邪教的追隨者」。

從那時起,我走入了驚濤駭浪的人生河床,童年的苦難在這個巨浪面前,只成了一朵略帶澀味的小小浪花。

堅韌的「囚徒」

隨著鎮壓的深入,謠言開始滿天飛舞。爲了達到鎮壓目的,自焚、自殺、殺人,一樁樁血案開始栽贓到法輪功頭上,聳人聽聞的妖魔化宣傳滲透了國內的每一個角落。法輪功羣衆在整部國家機器的宣傳攻勢下百口莫辯,他們被歧視、被抓、被打、被關。

這突如其來的不白之冤打懵了我和我的功友們,稍微清醒後,我們開始依照憲法賦予公民的權利上訪申冤。然而信訪處很快成了專抓申冤的法輪功羣衆的地方。

因爲在打壓面前不願違心「決裂」,我曾兩次被抓,經歷了辱罵、毒打和關押。面對當權者的造謠,我選擇了直面和揭露迫害。2000年10月,我和熟悉的幾個學員一起準備了10萬多張關於法輪功的真相傳單,在幾日之內向全省發出。傳單在衆多身陷冤屈的法輪功羣衆手中迅速傳開並撒向社會各個人羣和角落,在老百姓中引起了轟動,驚動了負責鎮壓法輪功的最高領導人羅幹。省公安廳將此事定爲11.01大案,我因此被公安上網通緝,照片、名字被貼在街道的電線杆上,懸賞5萬。後來我在2001年7月16日去銀行取錢時被銀行舉報並遭到逮捕。

當我第三次身陷牢獄,恍惚間我環顧命運,少年時代所經歷的文革如同幻夢,倏忽間又撲到面前。轉眼一看,我已是46歲,父親早年的命運又無情地回落到我的身上。

2001年11月我從哈市第二看守所轉到哈爾濱萬家勞教所,在這裏法輪功學員被毒打、電擊、上繩、吊銬、脫光衣服坐鐵椅、長時間不許睡覺。在極限的承受下我和一些學員開始集體絕食抗議。絕食的頭九天,沒有人管。白天因爲有人聲,暈眩中還能感到人的活氣,夜晚到來的時候,是最難捱的,牢房裏除了刑事犯偶爾的磨牙和呼嚕聲,就只有我因爲飢渴無法睡去的意識。到了第7、8、9天的時候,渾身象火燒一樣,在焦渴和虛脫中無法動彈。我默默地一分一秒地熬著,每一個長夜都彷彿沒有盡頭,又彷彿下一秒鐘就會結束,永遠結束……

九天後,他們開始給我灌食。第一次被灌之前,我看見一個姓尚的女學員,被他們抓住頭髮往牆上撞,往地上撞,撞迷糊後,在沒有任何知覺的情況下,強行地插進鼻管灌食。插管時沒有任何消毒,就在洗手盆裏涮涮,然後通過鼻腔插入胃裏,往裏打玉米面加涼水。

灌完這位功友後兩個獄醫轉頭看著我,手裏拿著鉗子和器具,說,「你也看到了,你知道你將受到什麼待遇。」此後,我在監獄中的每天都在遭受這種「待遇」。每一位法輪功學員在灌食前都會被毒打到不能動彈,然後綁住手腳插管,因爲要防止我們在極度痛苦下拔管反抗。

一天我在女病房裏聽到一個男人悶在臂彎裏的變調而絕望的哭聲,原來一位叫丁燕紅的功友的丈夫求盡了人情進來探望我,他們就當著這個男人的面給他妻子灌食,這個男人在痛苦掙扎的妻子面前抱頭痛哭。自身所受的折磨我沒有怨恨,可是聽到這個男人的哭聲,我禁不住淚流滿面。

有時我感到再也支撐不下去了,同室的犯人睡著的時候,好幾次我一個人坐起,象石像一樣呆默著,我淚流滿面向上蒼詢問:「我還會活著出去嗎?」眼前除了黑暗,還是茫無盡頭的黑暗。其實我知道只要說一句違心的假話,只要照他們的意思寫個決裂書,然後去反戈一擊,去批判法輪功,我就能得到解脫。可是我從沒想過選擇這條路!

我不只是因爲在法輪功中得到身心的健康而感恩圖報。對於一個遵循「真善忍」的佛家功法,它除了予人健康的身心,也讓千千萬萬的修煉人體會到「真善忍」的崇高和可貴。「真善忍」是人性的根本,超越人世利慾和炎涼。「善」者不比強者,可是善的力量可以穿越一切有形,直接打到人心最深處。「忍」不比暴惡,可是忍的力量包容萬物,化解一切暴力和攻擊。對於法輪功學員來說,真正的自由不是從外界,而是從「真善忍」的境界中獲得,從內心獲得。我們只要求一個公開的,堂堂正正的練習法輪功的權利。

在今天迫害法輪功的運動中,我看到有這麼多平凡的老百姓站出來,直面暴力打殺。面對強權,選擇和平以對的同時,他們也選擇了不服從。如果信奉「真善忍」都有罪,人類還能剩下什麼?善惡難道不在人心,是靠強權來定性的麼?面對誹謗和迫害,全世界的法輪功學員都在以和平堅忍的態度申訴著,堅持著。而我作爲這千萬人中之一員,雖然身陷牢獄,但我知道千百萬善良的人們都與我同在。文革的苦難早已練就了我的韌性,面對眼前又一輪文革式的運動,在生命和良心面前,如果必須選擇,我選擇以生命冒險。

地獄般的治療

因爲監獄的潮溼和骯髒,許多法輪功學員的身上染上了嚴重的膿包疥,渾身是膿包和血漿,嚴重的有桃子那麼大,白天疼痛難忍,淌膿淌水,晚上奇癢無比,整晚不能入睡。

記得曾有一個新來的獄醫,是個大學生,他在給一個學員治療的時候,按照醫療程序她一個一個地挑洗膿瘡。萬家醫院的宋院長看到了,走過來推開他,拉過這位學員,拿起一把鋼匙就往膿包裏刮……

每個生了膿包疥的法輪功學員都會被他們一個一個地強拖到一個封閉的小房間,按在地上,叫刑事犯用尖利的鋼刮刀、刮匙在全身挖膿包。刮匙在血肉中攪來攪去,被按在地上的人痛苦地慘叫著、哆嗦著,呻吟著,淚流滿面。刮完後又迫使這些血糊糊的人靠牆站著,用涼水沖刷。水管衝出的不是自來水,而是不知哪裏引來的污濁的鏽水。哈爾濱的冬天零下35、6度,黑污冰涼的鏽水和著膿、血,在不成人形的身體上流下……

總是有不同的學員從外面被轉進來,勞教所惡劣污穢的環境使許多學員都染上了這種可怕的皮膚病。這種生不如死的「醫療」每隔幾天就重複一次,除此之外,還要承受每天的插鼻管灌食和管教人員的毒打。

對於整天生活在極度恐怖中的人來說,死亡也許反而是解脫。在一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