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政豐:「三個代表」的實質
 
2001年9月25日發表
 
【人民報消息】「『三個代表』思想的實質,或者說核心,就是要求中囯共產黨在新的歷史條件下,繼續保持和鞏固執政黨地位。」這是中新社今年六月對江澤民提出的「三個代表」的總結。(見 《「三個代表」思想:中共歷史上十大轉捩點之十 》,中新社北京六月二十七日電(謝春濤))。

仔細分析不難看出「三個代表」在根本上缺乏經濟科學以及社會科學理論的支援。 「什麼是先進生産力的要求?」、「什麼是先進文化?」是實際上無法回答的問題。「三個代表」最大的作用將是爲共產黨永遠執政提供宣傳上的依據。「三個代表」的政治意義就是把鄧小平的實用主義路線重新包裝成江澤民的發明創造,是爲江澤民個人服務的,決不是什麼中國人民的「福音」。

何謂「先進文化」?

生産力是社會科學中少有的可以量化、可以用數位去衡量的概念。共產黨的政策是否「符合生産力發展的要求」至少是在一個比較長的階段內是有可能衡量的。但是什麼是先進文化就永遠也不可能說清楚了。

根據中共中央機關刊物《求是》今年六月號的解釋:「所謂先進文化,就是符合人類社會發展方向,體現社會生産力發展要求,代表大多數社會成員的最根本利益,反映時代發展潮流的文化。」 連小學生都能看出來這種「先進」就是「先進」;「文化」就是「文化」;「先進文化」就是「先進文化」的所謂解釋沒有任何內容。

首先,文化的範疇究竟是什麼,僅僅這一點就是一箇中國所有社會科學家全部的智慧和學識放在一起都說不清楚的問題。

其次,共產黨在信條上相信歷史發展的規律性和必然性;只有在這個信條的基礎之上,才有可能談到哪些文化「先進」,哪些文化「落後」。儘管有許許多多的自然科學、社會科學的研究指出,人類社會發展乃至於人類存在的偶然性都是不可忽視的,至今爲止,中共仍然堅持中共代表的「社會主義文化」就是優於「資本主義文化」的先進文化;前者取而代之是「歷史的必然」。既然如此,那末歷史的書上,被取代的文化就多半是「落後」文化了:被西班牙殖民者消滅的南美印第安人的英喀文明是不是「落後」文化?八國聯軍火燒圓明園是不是也是「先進的資本主義文化」取代「落後的封建主義文化」的行動?

代表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共產黨要代表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這句話從道理上講是不錯的。因爲代表國民的利益是作爲合格執政黨的起碼要求。問題是標準在哪裏?實際做到難度又有多大?再舉中國農民的例子:農民就是中國最廣大的階層,佔全國人口的70%。以前社會主義統籌經濟下人民公社的時代不用再提起,只看改革開放的最近十年:在城市收入兩位數增長的同時,中國的農村收入沒有實際增長。中囯共產黨又如何保證了農民的根本利益呢?事實就是如此,代表了城市居民的利益;農村人口的利益就可能相對損失;代表了沿海特區的利益,內地的非特區就有可能受到不良影響;代表了企業主的利益;工人的利益就一定相對損失。總之,十幾億人的根本利益,一定是各種常常是相互矛盾的利益的組合。而執政黨的作用就是使這些利益達到良性的平衡,保證社會的發展。「代表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將永遠是一種良好的願望,和不斷努力的目標。如果共產黨能夠真正不斷努力代表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那麼共產黨應當首先解決中國的體制問題,不再繼續做中華民族發展的「瓶頸」。

總之,江澤民的「三個代表」從根本上沒有社會科學研究成果的支援,完全談不上是什麼「理論上的建樹」。但是,在中共的現行體制下,由總書記親自提出,並且全黨「統一」到這一思想上來,其中的政治意義是不容忽視的。

首先,「三個代表」的爲共產黨永遠執政提供了宣傳上的依據。1989年以來,世界共産主義運動的解體,使得中共在理論宣傳上失去了依據;對「六四」的鎮壓,喚醒了國際上對中共人權紀錄的重視;壓抑不住的腐敗使得政治不民主的體制上的根本弊病越來越明顯。這一切都爲中共至少在宣傳上帶來了如何解釋「統治合法性」的困擾。江澤民「三個代表」的一個最重要的作用就是爲「永遠執政」提供了一個宣傳依據,因爲在宣傳上「略去」願望與現實的區別是最容易不過的事了。特別是在「三個代表」寫入黨章之後,中國大陸的中學課本就會這樣寫:

爲什麼共產黨是中國唯一合法執政黨? ;
答案是:「因爲共產黨是『三個代表』」。

爲什麼中共是『三個代表』?
答案是:「因爲江澤民總書記提出,黨章裏規定了。」

其次,「三個代表」的實質還是繼續了鄧小平的實用主義「務實原則」。改革開放以來,給中國抱括共產黨在內帶來實際好處的莫過於「黑貓白貓」的實用主義的務實精神了。所謂「代表先進生産力」,不過就是中共曾批判的,以後又爲鄧小平肯首的「唯生産力論」。「三個代表」的關鍵在於借重「先進生産力」和「先進文化」的不確定性,爲共產黨擺脫理論教條所設立的限制提供依據。「左派」反對,不惜公開挑戰江澤民,是因爲如果這「三個代表」一旦寫入黨章,他們就會失去僅有的中共理論宣傳上的陣地。

正是因爲「三個代表」僅僅延續了鄧小平的實用主義原則,它的提出與其說是爲了中共一個黨,不如說是爲了江澤民一個人。只有將「黑貓白貓」的理論重新包裝成「理論創新」,江澤民本人才可能與毛、鄧並列,得到其「歷史地位」。這才是「三個代表」的實際政治意義。

總體上說,「三個代表」增加了中囯共產黨實行政策的不確定性,迴避了中國最根本的體制上的問題;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政治地位不會有什麼提高;中囯共產黨也不會因此而減少政策性的失誤;腐敗也不會因此得到抑制。「三個代表」遠非中國人民的「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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