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電視臺專訪《天安門文件》編輯黎安友
 
2001年1月13日發表
 
【人民報訊】美國公共電視臺11日播出了主持人範斯沃斯(ELIZABETH FARNSWORTH)對《天安門文件》英文版編輯之一、哥倫比亞大學教授黎安友(ANDREW NATHAN)的專訪。

  公共電視臺在節目引言中說,顯然是從中國帶出來的祕密文件可能揭示1989年天安門廣場鎮壓背後的內部政治。

  主持人範斯沃斯的開場白說,1989年6月的形象似乎將時間定格。全世界都在觀看,中國軍隊清除了天安門廣場和北京其它地方,當時幾十萬名學生和其他人示威,要求民主改革。準確的死亡數字至今沒有出來。中國政府說大約二百人被殺害,但其他人估計死亡可能有幾千人。

  主持人說,派出野戰部隊進京的決定是共產黨最高層在中南海作出,在鎮壓行動的前幾天。決定是在鄧小平家中的會議上作出。一本名爲《天安門文件》的新書包括那些關鍵會議的紀要。這些會議紀要和其它文件被一個筆名爲「張良」的人提供給美國的中國問題專家黎安友。張良說,作爲一名目擊者和參與者,他感到對中國人民和歷史有義務公佈事件背後有關決定的完整和真實的記錄。

  主持人引用當時美國駐華大使李潔明的話說,那個關鍵時期的文件非常重要。他認爲相當準確,但他沒有什麼內幕消息。範斯沃斯接著介紹了「六四」事件,引用了趙紫陽、鄧小平、李鵬等人在六四之前的談話。她說,那天(六月三日)晚上,部隊進入北京中心。他們沒有在廣場開槍,但他們在附近的街道上對人掃射。中國仍然生活在(那一事件)的後果中。

  主持人在引用了中國外交部發言人對《天安門文件》的否定之後,提問黎安友:告訴我們你是如何得到這些文件的?

  黎安友說,「編纂者冒極大風險將文件帶出來。因此,恐怕我不能多談這個問題。但他一個時期之前接觸我,說他有很多文件--他希望能把那些信息傳出來。我告訴他,爲了達到那個目的應當壓縮成人們能夠理解的方式。因此,他把它變成一本書,一本中文書,將在今年三、四月發表。從這本書中,我的同事和我編出你現在看到的這本英文書,英文版只有中文版的三分之一。」

  回答主持人爲什麼張良要找他的問題,黎安友說,「在書的前言中文說,他告訴我,北京領導人認爲我是獨立的。我有獨立分析的聲譽,他們認爲我會對這一項目感興趣,也許他們認爲我不會害怕處理它。」

  主持人問那些文件是否是電腦打印出來的,黎安友回答,不。範斯沃斯問它們確切是什麼樣子?黎安友說,這裏有個混淆的地方。那些文件不是電腦打印出來的。正如我剛才告訴你的,但我編輯使用的是編纂者根據我的建議提供的中文文本。當然,這次是電腦打印出來的。

  主持人問他是否看到了文件原件,黎安友說,「我不能告訴你我是否看到了它們或者是否我沒有看到它們。我在回答這個問題時總是告訴人們,對我來說,看到文件真品的形式並沒有多大意義。我當然看得到內部中央文件--所有中國專家都看到過。我多少知道它們看起來什麼樣子。但要鑑別真僞,你必須是個化學家,你必須是個那方面的專家,而我不是。

  黎安友說,「我可以鑑別文件內容的真僞,而不是物質上的文件本身,因此,我沒有使用文件原件--我也不願意使用原件--這個問題並沒有困擾我,這個項目耗費很多時間。這就是爲什麼我很高興編纂者根據我的意見,提供我們可以使用的文本。

  回答關於張良出版這些文件的動機問題以及爲什麼這是影響中國內部辯論的問題,黎安友說,「當時發生的事件成爲一個禁忌。江澤民說,已有定論。再也不能討論。你剛才引用外交部發言人說--黨作出來正確的結論,問題已經結束。但有很多、很多人認爲問題沒有結束,他們希望討論它,他們相信黨犯了個錯誤。」

  黎安友說,那不僅是個歷史問題,因爲在1989年不能討論的問題,至今仍然不能討論,這個題目就是政治改革,就是改變執政的共產黨同社會的關係。在天安門事件之前,許多高級領導人,包括鄧小平和趙紫陽,都倡導具有深遠意義的改革。江澤民也表示願意進行激進的政治改革,處理學生的要求問題。但強硬路線贏得權力戰之後,那也被壓下去了。因此,天安門這個禁忌就是討論政治變革的禁忌。

  關於從這些文件中學到的最重要的東西,黎安友說,最重要的也許就是那些文本的豐富性--裏面的人物都是使用自己的語言,以及所有角色立場的複雜性。你可以學到許多東西--那些部隊部署到北京--多少城市有示威活動。經過所有這些事件,鄧仍然堅持不管發生任何事情,經濟改革都要堅持。

  黎安友認爲,最具有戲劇性的事件是應當作爲中國最高治國機構的中共政治局常委在戒嚴問題上出現2:1:2的局面。根據上下文,喬石棄權,也許是他不想製造憲政危機,因爲他知道鄧小平和另外兩個元老,不管五名常委投票結果如何,都要實施戒嚴,因爲鄧控制著軍隊。這是這些文件中最重要的教訓。

  主持人問到文件的真實性問題,黎安友說,首先,文件本身具有非常證實的質量。他們非常複雜,我只能檢查裏面幾個。我不能覈對很多事實,因爲如果我覈對很多事實,人們將會猜想到正在進行什麼事情。我覈對了一些不可能從公共記錄也並非對我來說無法檢查的事實,全都符合。第二件事在於編纂者本身,他告訴我的故事。他告訴我的所有事情都能站得住,我也可以通過其它渠道覈對他的情況,發現他告訴我的關於他本人的情況屬實。第三,我把這些英文或中文材料拿給很少幾個專家看,包括你剛剛引用的李潔明,他是個非常、非常合格的專家。自從發表之後,我們受到來自中國的許多證實,包括外國專家和從某種意義上講,外交部發言人相當弱的聲明,任何僞造的企圖都是徒勞的,那是另外一種證實。

  當問到張良是否有危險時,黎安友說,有很大危險。因此,黎安友不說他或她在什麼地方。「我看了從互聯網上打印下來的某些材料,許多都很瘋狂。香港一家報紙說,國家安全部以經查明那個人,他們知道他是誰。我不相信那些。但我不是情報專家。我是個教授。因此,我不知道國家安全部有什麼樣的能力。但我不能低估他們。

  關於他、林培瑞(Perry Link)和夏偉(Orville Schell)三名參與這本書的人員能否再去中國問題,黎安友說,「我們現在不抱多大希望,但我們都希望再去中國。我們對中國人沒有任何惡意,如果有人邀請我,我會非常高興。」

  黎安友還說,關於這些文件,目前經常討論的問題是從英文倒譯回去的中文,引起某些混亂。在中文版出版之前,外面看不到中文原文,只有已經授權臺灣一家報紙發表的摘要例外;中文版將採用文件原文,將在四月或者三月出版。那才是真正的原本語言。中國有很多討論。我相信中文書出版之後,會有盜版。
轉自 大紀元
(http://renminba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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