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航機長袁勝紐約發表聲明:痛苦的抉擇(多圖)
 
袁勝
 
2006年8月10日發表
 


8月10日上,袁勝抵達紐約,受到紐約法輪功學員的歡迎。


【人民報消息】我叫袁勝,今年39歲,出身在山東章丘,1989年畢業於中國民航飛行學院後,就被分配到上海東方航空公司,目前我已在東航擔任駕駛員18年,安全飛行了12400小時。

工作、家庭

安全飛行一萬多小時,在西方一般要50-60歲的老機長才有這麼高的飛行記錄。在這18 年的飛行任務中,我從來沒有出過任何差錯或事故,獲得過安全飛行銀質獎。

我這人性格內向,平時話不多,只想專心致志幹好我的本職工作。由於技術好,我先後擔任過多種機型,如MD-11型,A340-600型的機長多年,95年起經常飛上海浦東到美國洛杉磯這條航線,現我每月工資三萬多人民幣。

我有個12歲的女兒,很懂事,學習成績很好,今年該上初中了。妻子工作單位也不錯,人很賢惠,善解人意。總的說來,我生活工作都很優越。

事發突然:傳九評惹風波


袁勝身穿着機長制服。
北京時間8月8日,我擔任MU583/586航班的雙機長之一。一般州際飛行都是兩套機組制。上海與洛杉磯航線,全程一般飛行12小時左右。從上海到洛杉磯這段,由我的搭檔主飛,按計劃,我主飛回程航線。

那天下午2點多,由於我負責回程,上海這段任務不多,有些空閒。當時310多位旅客已在登機了。我看見一個地面負責安全檢查的小夥子,站那沒什麼事,就上前打招呼。聽他口音是山東老鄉,我就跟他談起大紀元社論《九評共產黨》,中國發生的退黨潮和法輪功學員被鎮壓的情況,並勸他退黨。我們聊了半個多小時,後來他走開了,

一會兒他帶着四個穿治安制服的機場內部警察來了。我就聽見一個警察問:「誰講這些了?他人在哪?」我問那個小夥子,「你跟警察說什麼了?」小夥說,「我把你講的全部告訴他們了」。

這四個內部警察後來打電話給110,不久來了兩個公安局的警察。他們一來就沒收了我的證件,還大聲說:「今天你是肯定走不了的!這問題關係到國家安全,太嚴重了!」說着他們就要讓飛機關門,並帶我走。

當時乘客已經全部登機了。聽說我被警察扣下,機組的同事都來找警察評理。他們說談談法輪功的事又怎麼啦?並對警察說:我們機組少一個人是無法起飛的,現在也沒時間再找別的駕駛員來代替了。他必須得上飛機。

於是兩個警察打電話給他們的領導,一會兒來了個穿黑色便服的人。他看這麼多人圍着我,也擔心付不起延誤 300多位乘客的責任,於是他把我叫到一邊,問我們政委是誰?我們剛換了位政委,我一時想不起他的名字了。於是他讓我把我的姓名,家庭住址和聯繫電話寫下來給他,他說:「等你從美國回來再來把事件經過交代清楚」。於是他把證件還給我,並讓我登機了。

內心的掙扎:往事前程


袁勝的飛行駕駛員執照 (內頁)。
我上飛機後心裏很難過。工作人員都來安慰我,因爲按規定,駕駛員是不允許帶情緒飛行的,否則就該換駕駛員。爲了不讓同事擔心,我對他們說:「我沒事」,可我心裏一直在想,回去怎麼講呢?腦子就像做夢一樣,一直在設想怎麼辦。

我是1997年底,98年初開始修煉法輪功的。那時我剛剛30出頭,但由於長期繁重的飛行任務,每個月都有二十多天在國外,整天倒時差,吃不好睡不好,身體弄得很差,平地上走幾步都覺得很累,滿口的牙齒都開始鬆動了,當時我就覺得生活沒多大意思了,對未來也覺得有些絕望。

就在這時,有次飛行到了洛杉磯,一位前幾年定居美國的前同事來看我們,他順便把法輪功介紹給我,並給我帶來了《轉法輪》,說這對強身健體很有效的,很多人都在煉。記得當時我先看了書的最後一章,講的是體育鍛煉與氣功,我過去爲了鍛鍊身體,經常打籃球跑步等,可越鍛鍊身體越差。我看了《轉法輪》這一章,覺得裏面講得很對的。

回國後,由於時差關係,我早上4-5點就醒了,爲了不影響家人,我就出門溜彎,發現我們家小區裏就有人煉法輪功,他們很熱情地教我,於是我就開始學煉了,儘管我當時工作忙,煉得不多,但很快我的身體就大有改觀。增強了我對生活的信心。

1999年7月20日那幾天,我剛從美國飛回上海。剛到家,單位就把我們幾個煉法輪功的人找來,專門辦了一週多的強制轉化班,每天都強迫我們讀各種污衊法輪功的報紙,天天看不實的宣傳,單位每天找我談話,不寫放棄法輪功的保證,就不許再開飛機。

我心裏難過極了。記得有一天我哭了,這是我長大記事後唯一一次流淚:這麼好的功法,爲什麼就不許煉呢?最痛苦的是,由於家裏和單位的多重壓力,最後我違心地寫了個不再煉功的保證。

這些年我周圍法輪功學員受迫害的遭遇我也聽說過很多。遠的不說,就說前不久的上海亞太經濟合作高峯會,表面上上海沒對法輪功採取什麼鎮壓,其實背地裏抓了很多人,光我家附近的吳中路一次就抓了好幾人。

比如在我們單位隔壁辦公樓裏,物業公司的人在某辦公室發現了一本《九評共產黨》,結果大批警察前來抓人,沒有任何手續就把隔壁單位一位法輪功學員抓走了。

現在在國內,講法輪功受迫害,警察都不怎麼管你,因爲打壓這麼多年了,人們也多少知道法輪功遭受的酷刑虐待。現在公安抓得最嚴的就是九評,一本九評就能判處四年監禁。

爲了抓散發九評的人,公安還故意找些街道委員會的人,假裝對這事感興趣來套你,你一講九評,回頭他就揭發上告你,我知道上海有好多法輪功學員就這樣被他們騙了,他們假裝抱個孩子沒事幹,在那聽你講真相,你一講完就被抓,人被抓走了,家裏人都不知道關到哪了,從此失蹤了。

這飛行一路上我思前想後,以前我常來美國,我從來沒想過要留在這不回去了,因爲我在國內生活條件很優越,再說我有家有口的人,哪能說走就走呢?

最後的抉擇:留下來

但這次我越想越不是滋味。因爲九評是共產黨最怕的事,我講的就是九評和三退,是敏感最危險的話題了。記得幾年前我在洛杉磯我們機組下榻的旅館看電視,看到裏面說天安門自焚是假的,我覺得電視分析得有道理,就跟同住一室的同事談起這事,我當時根本沒在意,隨便說了兩句,誰知回國後,單位領導多次找我談話,逼我答應不再談法輪功的事。

想明白這些後,我意識到自己處境的危險,於是萌生了留下來的念頭。這事情太突然了,我簡直有些懵了。於是我想聽聽家人的意見。我打電話回家,女兒還是高高興興的,我想公安還沒對我家人動手,因爲他們肯定要等我回去後才動手,我一出關,他們就會把我抓起來,然後就是抄家,我肯定看不見我的家人了。

在跟妻子講這事時,我知道事情太突然了,於是我先簡短的告訴她我出事了,我講九評退黨,公安要抓我,幸虧我有飛行任務,而且旅客已登機了,我不上飛機不行了,他們才放我走的,我可能是回不去了。

說到這,我把電話掛了,讓妻子有個自己思考的時間。過了一會,我又打電話回家,妻子哽咽的說,「不用多說了,在電話裏說話不方便,你自己看着辦吧。」

妻子知道,現在大陸對法輪功是不講任何法律的,隨意抓捕隨意關押,對傳播九評更是嚴刑重判。我不回去了,雖然她們承受的壓力大,但好歹我的生命是安全的,我若回去了,她們也見不着我。要像其他法輪功學員一樣,被抓起來在監獄裏受折磨,還不如這樣,渡過分離的調整期後,一切還有個盼頭。

於是我決定留在美國申請政治避難。最近有些媒體在報道我留下來的原因時,故意模糊我是因傳九評促三退而面臨中共嚴厲鎮壓這個事實,比如世界日報並沒有採訪我,卻在頭版發表了那樣不負責任的文章,我很不解。

我做我當

原定我主飛的回程航班MU586在北京時間8月11日晚下午6點半左右就要降落上海了,在此我想聲明,這是我個人被迫作出的痛苦決定,是個人信仰自由和言論自由的問題,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請當局善待我的機組同事,不要連累他們。

我呼籲當局不要迫害我的家人。他們都不是法輪功學員,這樣的打擊對於不修煉的家人來說難以想像。同時我呼籲國際社會關注當前大陸法輪功學員遭受的迫害,中共連活摘器官的事都幹得出來,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惡事呢?

2006年8月10日

(大紀元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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