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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安门自焚:罗干从「黄祸」中找到了灵感
 
王力雄
 
2001年5月25日发表
 
【人民报消息】王力雄的力作「黄祸」一直被人们认为是一本预言书而非消遣所用的小说。 书中有些情节在历史上发生后回过头来审视,确实有惊人的相似之处。为此人们更加相信这本书。为此王力雄先生承受了中共的压力,也著文辩解说,这不过是本小说而已。

23日在天安门发生了五位不明身份的人自焚后,江泽民集团立刻以新华社名义发布消息说是法轮功信徒自焚,看来是一幕预先导好的戏。

不少读者写信给人民报提供「黄祸」天安门「自焚」案的章节,看来这绝不是偶然的,我们将此片段摘录下来,请读者一阅。

内容提要:安全部买通绝症病人制造自焚事件以便为镇压制造借口。此事关系重大,为免不走漏风声,连公安都蒙在鼓里。


 「黄祸」第二章(节选)

......

只剩下一件事有人说过,至今没有人做——自焚。

自焚不像绝食可以当面绝,背后吃。汽油一燃起来就要经受里里外外每个细胞每根神经每滴鲜血燃烧的过程。在这个利润的时代,这种没有一丝赚头的残酷献身几乎不可能想像。然而公安部长的想像力却不那么悲观。他确实找到了一个,而且通知了外国记者,让他们带着所有记录和传播的工具,赶到天安门广场。 ...

“她来了。”公安部长的声音喜忧参半。

画面停在一个年轻女人身上。推成近景。她脸庞瘦削苍白,有点歪斜的眼睛茫然散光,细小牙齿咬着没有血色的嘴唇,牵动下颚向一边扭曲。她一身病态,这么热的天气还穿长袖衣裤,瘦得像个纸人。一对乳房却异乎寻常地丰满,高高撑起胸前的衣服。她孤零零地站在一边。忙碌的警察没人注意她。公安部长很满意这点。警察的思维模式会自然而然把自焚者想成意志坚强的人,这种病弱女子看上去根本不贴边。这也确实,公安部长对她的意志毫无把握。

她是个癌病患者。两个乳房被挖得干干净净。未婚夫吓跑了。癌细胞扩散到全身。医生断言她只有半年好活。她等不及,自杀过两次,都被家里人及时发现,硬救她活过来。打着“人阵”招牌的公安部人员许诺,只要她用自焚的方式死,就给她家三百万元钱。这世上她唯一 爱的只剩父母,能用这早就不想要的生命给他们的贫苦晚年换一笔可观财富无疑吸引了她。然而自焚毕竟和吃安眠药不一样,太痛苦, 太丑陋,太作践自己。她对政治毫无兴趣,不想当烈士,对“名传千古”的开导也无动于衷。她只知自己是一个还未结婚的姑娘,不想烧光衣服,烧掉皮肤,再烧出骨头。她怕疼,超过怕死。最后是一个最简单的许诺使她接受了交易:事先给她进行全身麻醉处理,她能保持神智和行动能力,但不会感觉疼痛,她将安祥地“在烈火中永生”。

然而她还是临场畏缩了。预定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不少记者正在把摄像机装回箱。她还在发呆。如果她不自己下手,谁也不能上前去烧她。她要是被警察捉住,十分钟内就会供出一切,让人顺藤摸瓜,说不定能一直摸进这间保密室。

“得有人促进。”公安部长恼怒地嘀咕。他的部下没让他恼怒太久。一群带着“人阵”标志的男女横晃着走过去,像一个浪头包住一粒小石子。人太混乱,从大会堂顶层瞄过去的窃听波束分辨不清谁跟她讲了什么,也看不清是否有动作。浪头过去了,小石子重新露出,还是呆呆的。那群人在不远处和警察冲突起来,吸引了广场上的注意力。公安部长把画面景别推到最大。能分辨出一种液体从姑娘的裤脚流出,和地面积的雨水混在一起,难以分辨。“下雨有下雨的好处。”公 安部长说。平时他不这么唠叨。汽油是用塑料袋盛装,绑在姑娘胸前,代替挖掉的乳房。高耸的胸脯一点点坍了下去。不知汽油袋口的拉线是“浪头”冲开的还是她自己拽开的。她的外衣里面有好几层内衣,可以充分地吸收汽油。吸收量经过严密计算,保证能把她烧死而不是只烧焦一层皮。

“汽油味!有人高喊。公安部长猛拉大画面。警察炸了窝一样乱窜起来,掀起一片骚动。这也许使姑娘受了惊吓,干枯的小手嗖地从兜里抽出,一个红彤彤的大个打火机握在手里。旁边正好走过一个金发 碧眼的西方女记者,尖叫着一跳躲开,同时把摄像机麻俐地举在眼前。三条大汉发现了目标,从十多米外鱼跃般地扑了过来。“六四…… ”姑娘颤声张开黑洞洞的嘴。交易规定她必须在点火前喊出口号,以证实她是为“六四”翻案而不是为别的事自焚。她背了无数遍拟好的口号,到头来还是没记住。“……翻案……”只出来两个词。

好在也够了。火苗从打火机上窜出。那是事先一试再试绝对保证一打就着的防风打火机。然而就在火苗窜出的同时,一只巨手已经抓住了打火机。陆浩然几乎要喊出声来,功亏一篑! 火苗没接触到汽油,姑娘没有被点燃。另两个大汉已经抓住她的身体。她再挣扎也敌不过三头大猩猩。何况她半点挣扎的意思也没有,一动不动。全部过程只有零点几秒。打火机眼看着进了大汉的手。突然轰地一亮,姑娘化做一团爆发的火球。三个大汉被弹射的火焰扑面打翻。火团中发出一声姑娘凄厉的长叫,如同野兽,只分辨出其中两个字:“……骗——我——”她像飓风一样扑向广场人群。

人们嗡地四散而逃。跌倒的、被踩的、喊叫的,乱成一团。西方记者玩命往前冲。警察们抱着灭火器到处追。姑娘扭着、跳着,谁也不可想像人的肉体能有这种跑的速度、跳的高度、扭曲的频度。灭火器在四面堵截,射出粉状、雾状、泡沫状的喷剂,全被她的奔跑、跳跃和扭曲甩在后面。她和火融为一体。衣服一块块脱落,散落在她跑过的地面上燃烧。她的皮肤像飞转的色轮一般变色,转眼间就化成漆黑。一辆敞蓬警车呼啸着追了上来。车上架着形似野战炮的干粉灭火器。在追她的过程中至少撞倒五个人,刮坏一个灯柱的水泥座,从一堆记者的器材上压过,把各种镜头撞得满天乱飞。当嘭嘭发射的大团干粉终于铺天盖地打中她的时候,惨叫声停止了。飞扬的白粉散开。火灭了。她倒在纪念碑的石座之下。两根烧秃了的臂骨僵直地指向天空。身体缩成一块冒烟的焦炭,只有小腹的油脂还像天灯一样燃着不熄的火苗。灭火粉剂烧成一层黑色泡泡,糊在残骸的整个表面。大腿内侧慢慢翻卷,露出一团黄色的淋巴组织。

“这帮家伙真蠢!”公安部长显得气哼哼的。“灭火器能救活她吗? 没等烧死就先窒息而死了。”他似乎完全从职业的角度挑对方的毛病,其实是掩盖自己就像刚看完一 场赌赢的球赛似的那种得意。成功了。陆浩然却没有振奋的感觉,反而反感公安部长的评论。“反正她得死,窒息而死还少受点痛苦。”他突然心里一动。“不是给她做了麻醉 处理吗?”公安部长微笑起来。“那是安慰性处理。促使她下决心。真做处理怎么会有这种效果?会显得不正常。”在此之前陆浩然一直把姑娘当做个符号,跟α、π、n、x一样笔划简单,在解题中随意摆弄。不知为什么,他现在却记住她在燃烧中闪露了一下的臀部。虽然那臀部只有一秒钟是白色的,却让他意识到她是一个人。公安部长稍许带点夸耀地透露事先在她身上暗藏了遥控发火器,只要她按下打火机,是不是她自己点着的火就无关紧要了。现在他的手下正在趁乱找回发火器残骸,以防落到调查人员手里。“万无一失。”公安部长保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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