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新年天安門的火焰
 
石藏山(香港資深新聞人)
 
2001年2月2日發表
 
【人民報消息】 中國春節前的除夕夜,傳統上是中國人閤家團聚的時刻。在北京天安門廣場,卻發生了令人遺憾和傷心的事件,五名中國人自焚抗議,其中一人死亡,其他四人則嚴重燒傷。

事發後的四個小時,中國官方新華社迅速發出電傳新聞,報道了事件的大致經過,並且明確指出,自焚者是五名來自開封市的「法輪功疑迷者」。在新華社的報道發出後,美國之音記者打電話到北京公安局和公安部值班警察查證,值班警察的答案是不知道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在中國,自焚抗議的事件,這並非首次。

……
1966年6月17日,一個血腥歲月裏光輝耀眼的日子。

這耀眼光輝從一位信仰者自焚的火焰中升起,孤獨卻刺破了一個時代的黑暗。

那一日,兩卡車狂熱的紅衛兵至「關中塔寺之祖」法門寺「破四舊」。那些被紅色邪教所蠱惑的青年,推倒佛像、焚燬經卷、砸爛石碑,甚至想搜尋「變天賬」或「祕密電臺」而掘地三尺……

良卿法師,那一年已七十有二。支撐起贏弱的身體走出寮房,試圖以柔性方式加以勸止,卻被推倒在地。那個血流遍地的時代,這已屬「文良恭儉讓」相當剋制。良卿法師老淚縱橫。這位禮佛終身的聖潔者,無法忍受對信仰的如此踐踏。

「良卿顫巍巍地爬起來,走回自己的寮房,從床下抽出一大堆柴草,堆放在房中央,潑上煤油。然後,他打開自己的木箱,取出一件紅色迦裟慢慢穿上,掛上一串佛珠,在房外震耳的喧嚷聲中坐上柴堆,和掌念着《往生咒》。最後,他劃燃了火柴,猛地丟在柴草堆上。熊熊的烈焰立刻升騰起來……」(王川:《一佛一世界》) 當人們試圖搶救時,老人已化爲一團耀眼的火球……

……
(中國作家:鄭義 二零零零年一月三十日大紀元專欄)
中共執政的五十多年間,類似的故事數不勝數。無論是佛教、道教以及天主教、基督教,所遭受的鎮壓和打擊實在是外人不可想象的。最著名的例子,是雲南省沙店村的伊斯蘭信衆,爲了捍衛自己的信仰,起而抗爭,最後走上武力抗暴的路。北京調集了兩個師的正規軍隊,用了一個星期時間,佔領了這個熱帶村莊。該村四千人口,只剩下不到五百。這就是七二年著名的「沙店事件」。

殉道者的故事,永遠令人感嘆神傷。但今年春節發生在北京天安門的自焚事件,無論從任何一方面來看,都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首先令人疑惑的是中國官方的新華社對事件報道的處理。稍微熟悉中國官場運作的人都知道,在中國,媒介是官控宣傳機構,如有大事發生,尤其是事關重大的突發事件發生,所有媒介包括新華社在內,都無權自行報道。而必須經過警方和行政當局的批准。而新華社居然在北京市公安局值班警察尚不知情的情況下,迅速發出報道,實在是非比尋常。

即使新華社這樣快速和短暫的報道,也有人發出很多疑問。一位歐洲國家駐北京的記者說:「我從來都沒見過警察揹着滅火器在天安門廣場上巡邏,怎麼今天都讓他們突然趕上了?出事地點離最近的人民大會堂來回也得20多分鐘。現跑去取也來不及呀!」海外的法輪功修煉者,也質疑報道的真實性,因爲按照法輪功創始人的教導,殺人和自殺都是法輪功嚴格禁止的行爲。

一個星期後,中共的黨報《人民日報》做出了更爲詳細的報道,這次,報道中自焚的人數不是五人而是七個人,其中增加了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女孩。但這個報道不但沒有澄清事實,反而暴露了更多的疑點。

官方的報道說:「醫生檢查傷者傷情後,考慮到燒傷者會因爲嚴重吸入性損傷造成氣管血腫、堵塞,導致病人窒息死亡,搶救小組決定爲燒傷者做氣管切開手術。陳果燒傷面積達80%,深三度燒傷近50%,頭、面部四度燒傷,形成黑色焦痂,同時處於休克狀態。12歲的小姑娘劉思影全身燒傷面積達40%,頭、面部四度燒傷,雙眼簾外翻,呼吸困難,顏面、雙手基本毀損。郝惠君、王進東等人也都有吸入性損傷和嚴重的燒傷……」然而,身受如此重傷的劉果和劉思影卻仍然能在新華社的報道里與記者對白。難怪一位美國西醫大夫看完此報道後,笑着說,「氣管切開手術後,人是絕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裏恢復講話能力的。新華社要麼在撒謊,要麼在創造醫學奇蹟。」

官方報道那位自焚未遂的女士的話說:按照大法說的,達到一定境界,圓滿昇天時煙應該是白的,一瞬間就達到了,元神走了,肉身扔下,變成舍利子……。

這位女士的講話,很明顯和法輪功的原理不同甚至有重大沖突。

按照法輪功的理論,中國大部分修煉氣功都是在體內煉丹,包括佛教。佛教「涅盤就是和尚死了,肉身仍了,他自己的元神帶着功上去了。」(轉法輪170頁)「和尚百年之後火化時就有了舍利子,……就是這個丹炸開了。」(轉法輪32頁) 但是法輪功不同,「我們(指法輪功)煉法輪,而不煉丹」(轉法輪36頁)「我們法輪大法這一門,本體也要,元嬰也要」(轉法輪170頁)。

簡單來說,佛教修煉是煉丹的,修煉結束後涅盤圓寂,肉身死亡,火化後丹就成了舍利子。而法輪功沒有丹,只煉法輪,用某種更高級的能量代替肉身(本體),因此身體能夠常駐不衰,但修煉出來的元嬰(真體)也要。因此法輪功修煉結束,不是類似佛教涅盤昇天的方法,而是連肉身一起帶走。

顯然,官方報道的這位女士,或者不是法輪功弟子,或者是根本不懂法輪功的法理。

官方報道中其他「法輪功弟子」的語言,也多有不符法輪功理論和用語之處。比如修煉結束稱爲「昇天」,到天上去「當法王」「有很多人侍候」等等。

事實上,在中國政府鎮壓法輪功的這十八個月以來,一直都有消息透露出來,稱法輪功要集體自殺。第一次是九九年五月,香港《明報》引述中國公安部消息報道說,法輪功弟子要「集體香山自殺」。

而在今年初,一位英國的法輪功弟子,接到在國內父母的焦急電話。因爲他們在北京的家庭背景輾轉接觸到國家安全部和公安部內部的機密信息,有官員透露,法輪功份子計劃新年在天安門廣場自殺。兩位老人囑咐這位英國的弟子,千萬不要也去自殺。(可查閱明慧網的報道)

這位警察官員所指的,大概就是這次春節自焚的行動。根據新華社的報道,天安門自焚的行動,是一月初在河南開封策劃的。但去年底公安部門就已經掌握了消息,豈不是笑話。 另一位曾在英國工作過的法輪功弟子,也曾私下接觸到北京公安部門的高層官員。這位官員稱,因爲法輪功的活動已經危及到中共的安全,因此要「採取非常措施,很快就會有一個大行動」。

中國政府利用栽贓陷害的辦法打擊和鎮壓異己,並不是新聞,而且早有前科。六十年代中國國家主席劉少奇,便曾經被打成叛徒、賣國賊,蒐集的確鑿證據有兩大本,並且下發全國黨員幹部閱讀。

最近兩年,中共更是充分發揮了這一優良傳統。中國發展基金會的祕書長彭明(民主派異見人士),身患嚴重腎病數年有餘,被北京公安局引至一京郊酒店,扣上嫖娼罪名處以勞教三年,其時彭身上僅有二十元人民幣。

中國國內的主要政治反對派中國民主黨,最近兩年有一百多位黨員被判處徒刑或者勞教,絕大部分都是刑事罪名,從流氓罪到非法炒匯都有。

八九年六四事件後,中國流傳一本海外出版的未來體小說,名爲《黃禍》。書的署名作者是保密。後來作者曝光,原來是中國東北的王力雄。王的父親是中國國家主席江澤民的舊交,曾經共事多年,因此王得以免災。

《黃禍》一書十年前出版,描述中國解體以及給全球帶來大災難的杜撰故事。有趣的是,居然很多描述都應驗了。

這本書中,便有一段講述中國最高當局,如何以天安門的自焚事件來達到政治目標。


《黃禍》第二章 (節選)

  內容提要:安全部買通絕症病人制造自焚事件以便爲鎮壓制造藉口。 此事關係重大,爲免不走漏風聲,連公安都矇在鼓裏。
  …………
  只剩下一件事有人說過,至今沒有人做──自焚。

  自焚不像絕食可以當面絕,背後吃。汽油一燃起來就要經受裏裏外外每個細胞每根神經每滴鮮血燃燒的過程。在這個利潤的時代,這種沒有一絲賺頭的殘酷獻身幾乎不可能想像。然而公安部長的想像力卻不那麼悲觀。他確實找到了一個,而且通知了外國記者,讓他們帶着所有記錄和傳播的工具,趕到天安門廣場。……

  「她來了。」公安部長的聲音喜憂參半。

  畫面停在一個年輕女人身上。推成近景。她臉龐瘦削蒼白,有點歪斜的眼睛茫然散光,細小牙齒咬着沒有血色的嘴脣,牽動下顎向一邊扭曲。 她一身病態,這麼熱的天氣還穿長袖衣褲,瘦得像個紙人。一對乳房卻異乎尋常地豐滿,高高撐起胸前的衣服。她孤零零地站在一邊。忙碌的警察沒人注意她。公安部長很滿意這點。警察的思維模式會自然而然把自焚者想成意志堅強的人,這種病弱女子看上去根本不貼邊。這也確實,公安部長對她的意志毫無把握。

  她是個癌病患者。兩個乳房被挖得乾乾淨淨。未婚夫嚇跑了。癌細胞擴散到全身。醫生斷言她只有半年好活。她等不及,自殺過兩次,都被家裏人及時發現,硬救她活過來。打着「人陣」招牌的公安部人員許諾,只要她用自焚的方式死,就給她家三百萬元錢。這世上她唯一愛的只剩父母,能用這早就不想要的生命給他們的貧苦晚年換一筆可觀財富無疑吸引了
她。然而自焚畢竟和吃安眠藥不一樣,太痛苦,太醜陋,太作踐自己。她對政治毫無興趣,不想當烈士,對「名傳千古」的開導也無動於衷。她只知自己是一個還未結婚的姑娘,不想燒光衣服,燒掉皮膚,再燒出骨頭。她怕疼,超過怕死。最後是一個最簡單的許諾使她接受了交易:事先給她進行全身麻醉處理,她能保持神智和行動能力,但不會感覺疼痛,她將安
祥地「在烈火中永生」。

  然而她還是臨場畏縮了。預定時間已經過了半小時。不少記者正在把攝像機裝回箱。她還在發呆。如果她不自己下手,誰也不能上前去燒她。她要是被警察捉住,十分鐘內就會供出一切,讓人順藤摸瓜,說不定能一直摸進這間保密室。

  「得有人促進。」公安部長惱怒地嘀咕。他的部下沒讓他惱怒太久。一羣帶着「人陣」標誌的男女橫晃着走過去,像一個浪頭包住一粒小石子。人太混亂,從大會堂頂層瞄過去的竊聽波束分辨不清誰跟她講了什麼,也看不清是否有動作。浪頭過去了,小石子重新露出,還是呆呆的。那羣人在不遠處和警察衝突起來,吸引了廣場上的注意力。公安部長把畫面景別推到最大。能分辨出一種液體從姑娘的褲腳流出,和地面積的雨水混在一起,難以分辨。「下雨有下雨的好處。」公安部長說。平時他不這麼嘮叨。汽油是用塑料袋盛裝,綁在姑娘胸前,代替挖掉的乳房。高聳的胸脯一點點坍了下去。不知汽油袋口的拉線是「浪頭」衝開的還是她自己拽開的。她的外衣裏面有好幾層內衣,可以充分地吸收汽油。吸收量經過嚴密
計算,保證能把她燒死而不是隻燒焦一層皮。

  「汽油味!」有人高喊。公安部長猛拉大畫面。警察炸了窩一樣亂竄起來,掀起一片騷動。這也許使姑娘受了驚嚇,乾枯的小手嗖地從兜裏抽出,一個紅彤彤的大個打火機握在手裏。旁邊正好走過一個金髮碧眼的西方女記者,尖叫着一跳躲開,同時把攝像機麻俐地舉在眼前。三條大漢發現了目標,從十多米外魚躍般地撲了過來。「六四……」姑娘顫聲張開黑
洞洞的嘴。交易規定她必須在點火前喊出口號,以證實她是爲「六四」翻案而不是爲別的事自焚。她背了無數遍擬好的口號,到頭來還是沒記住。

「……翻案……」只出來兩個詞。

  好在也夠了。火苗從打火機上竄出。那是事先一試再試絕對保證一打就着的防風打機。然而就在火苗竄出的同時,一隻巨手已經抓住了打火機。陸浩然幾乎要喊出聲來,功虧一簣!火苗沒接觸到汽油,姑娘沒有被點燃。另兩個大漢已經抓住她的身體。她再掙扎也敵不過三頭大猩猩。何況她半點掙扎的意思也沒有,一動不動。全部過程只有零點幾秒。打火機
眼看着進了大漢的手。突然轟地一亮,姑娘化做一團爆發的火球。三個大漢被彈射的火焰撲面打翻。火團中發出一聲姑娘淒厲的長叫,如同野獸,只分辨出其中兩個字:「……騙──我──」她像颶風一樣撲向廣場人羣。

  人們嗡地四散而逃。跌倒的、被踩的、喊叫的,亂成一團。西方記者玩命往前衝。警察們抱着滅火器到處追。姑娘扭着、跳着,誰也不可想像人的肉體能有這種跑的速度、跳的高度、扭曲的頻度。滅火器在四面堵截 ,射出粉狀、霧狀、泡沫狀的噴劑,全被她的奔跑、跳躍和扭曲甩在後面。她和火融爲一體。衣服一塊塊脫落,散落在她跑過的地面上燃燒。她的皮膚像飛轉的色輪一般變色,轉眼間就化成漆黑。一輛敞蓬警車呼嘯着追了上來。車上架着形似野戰炮的乾粉滅火器。在追她的過程中至少撞倒五個人,刮壞一個燈柱的水泥座,從一堆記者的器材上壓過,把各種鏡頭撞得滿天亂飛。當嘭嘭發射的大團乾粉終於鋪天蓋地打中她的時候,慘叫聲停止了。飛揚的白粉散開。火滅了。她倒在紀念碑的石座之下。兩根燒禿了的臂骨僵直地指向天空。身體縮成一塊冒煙的焦炭,只有小腹的油脂還像天燈一樣燃着不熄的火苗。滅火粉劑燒成一層黑色泡泡,糊在殘骸的整個表面。大腿內側慢慢翻卷,露出一團黃色的淋巴組織。

  「這幫傢伙真蠢!」公安部長顯得氣哼哼的。「滅火器能救活她嗎? 沒等燒死就先窒息而死了。」他似乎完全從職業的角度挑對方的毛病,其實是掩蓋自己就像剛看完一場賭贏的球賽似的那種得意。成功了。陸浩然卻沒有振奮的感覺,反而反感公安部長的評論。「反正她得死,窒息而死還少受點痛苦。」他突然心裏一動。「不是給她做了麻醉處理嗎?」公安部長微笑起來。「那是安慰性處理。促使她下決心。真做處理怎麼會有這種效果?會顯得不正常。」在此之前陸浩然一直把姑娘當做個符號,跟α、π、n、x一樣筆劃簡單,在解題中隨意擺弄。不知爲什麼,他現在卻記住她在燃燒中閃露了一下的臀部。雖然那臀部只有一秒鐘是白色的,卻讓他意識到她是一個人。公安部長稍許帶點誇耀地透露事先在她身上暗藏了遙控發火器,只要她按下打火機,是不是她自己點着的火就無關緊要了。現在他的手下正在趁亂找回發火器殘骸,以防落到調查人員手裏。「萬無一失。」公安部長保證。

文中的陸浩然是故事中中共當局的最高層人物。

生命痛苦的夭折是令人嘆惜的,而利用生命的痛苦去達到政治目的則是無恥的。鑑於北京當局過往的信用紀錄,我們很難相信其官方傳媒的指責。但是,雖然北京一口咬定自焚者是法輪功人士,即使有很多地間接證據,而由於外界無法進入中國進行獨立的調查,我們卻不敢也不能一口咬定這些人就不是法輪功的弟子。

我們唯一能做的,只是默默的希望,死者能夠得到安息,而傷者能夠迅速康復而已,真相大白於天下。
轉自 大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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