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華: 網路信息衝禁區,挑戰中共一言堂
 
林保華
 
2000年9月7日發表
 

  中共的「一言堂」因爲互聯網的急劇發展而受到嚴峻的挑戰。挑戰來自國內和國外,北京爲此而窮於應付。除了設牆、封網、抓人,也對外資施加各種限制。但是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中共維護專制統治的堤壩必將在滾滾洪流中土崩瓦解。

  隨着信息革命的突飛猛進,中共「一言堂」的禁區正在受到來自互聯網日益嚴重的挑戰。根據大陸的互聯網信息中心公佈的統計資料顯示,截止今年六月底爲止,上網用戶已達一千六百九十萬戶,比去年同期增加四倍,而六年前的上網人數才一萬人。人數的激增,對中共的挑戰自然也是成倍數增長。爲了維護特權集團的統治,中共也在千方百計、不擇手段的來應付高科技帶來的新威脅。

  信息革命已經從多個方面對中共「一言堂」進行挑戰:

  一,來自海外中文網路的挑戰

  這些挑戰來自海外華文的網路信息,包括各式電子報刊、新聞網站和各式論壇。除了香港、臺灣和海外一些上網的華文報刊外,還有專門的電子雜誌,其中同中國民運有關的就有月刊《新世紀》、《民主中國》,以及一星期出版六天的《民主論壇》等。而可以自己上帖發表意見的論壇則有各種色彩的《北美論壇》、《萬維論壇》、《中國人權論壇》、《東西南北論壇》、《統獨論壇》、《博訊論壇》、《大家論壇》等。不久前設立的《明慧網》更是專門傳播法輪功的信息。不過這些網上信息都被中共的防火牆阻擋,但對電腦有一定認識的,通過服務器繞過防火牆一樣可以看到,只是提高了上網成本。隨着電腦知識的普及,能夠突破封鎖的大陸網民勢必越來越多。

  而突破封鎖更有成效的是用伊妹兒e-mail直接送到大陸用戶手裏的《小參考》。它的前身《大參考》一九九七年九月十七日創刊於紐約,也就是中共十五大召開期間,每週出版一期,三萬字左右。由於國內讀者反應非常熱烈,所以第二年三月改爲每天出版,字數約三萬。由於大陸網民越來越多,《小參考》蒐集到的電郵地址也越來越多,每次發出以及相互輾轉的估計有一百萬份以上。當初上海電腦商人林海被中共判處兩年徒刑的罪名就是向大參考提供三萬個電郵地址,成爲中國第一個網路政治犯。但由於中共加強攔截,所以每次發出時分量不能太大,因爲時間一長容易被查出而被截斷。

  小參考直搗黃龍,領導人坐立不安

  《小參考》刊載的是香港、臺灣和海外中西媒體有關中國的報導和評論,也有很小部分是大陸內部突圍而出的信息和評論。《小參考》的版頭就註明「專門報導各種受中共查禁的言論和新聞」。北京千方百計架設防火牆來堵塞,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中共擋不錐小參考》直搗黃龍式的「猖狂進攻」,令中共領導人坐立不安。

  例如去年四月法輪功在中共毫無覺察的情況下包圍了中南海,當局開始封鎖消息,但由於《小參考》及時地大事報導,內地好多人都知道了,官方也就在三天後被迫公開這件丟人的事情。

  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海外媒體報導很多有關廈門遠華集團走私案,其中涉及到江澤民的親信、中央政治局委員兼北京市委書記賈慶林和前政治局常委、軍委副主席劉華清,《小參考》將這些信息大量傳入大陸後,令當局非常恐慌,江澤民爲保住賈慶林,立刻將遠華集團的案子冷卻,停止往上追。香港《大公報》駐北京記者馬玲在專欄中就大罵:「更有甚者,北京一些人的電子信箱中,莫名其妙收到了不知來自何方的有關『遠華案』及『賈慶林離婚』的郵件。」馬玲不敢點出《小參考》的名,就是怕進一步爲它作宣傳。

  《小參考》只有少數幾個人在搞,負責人是今年三十七歲,當年也參加八九民運的李洪寬。編輯這本電子雜誌,除了要有高超的電腦技術之外,還要有敏銳的新聞觸覺,每天博覽重要的電子網站,再編輯而成。如果沒有太多時間上網,只要打開《小參考》,就可以做到「網民不出門,能知中國事」。李洪寬更珍貴的是他的犧牲精神,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幾乎沒有休息。以他的電腦技術,不愁沒有高收入的工作,但他獻身於《小參考》和不穩定的微薄收入,而對中共獨裁政權的衝擊,影響非常深遠,對中國民主運動的貢獻無與倫比,而且越到後來,作用會越明顯。今年九月正是大小參考創刊三週年,在這裏向參與工作的小參考同人致以高度敬意。

  雖然有些人至今還沒有認識《小參考》相當重要的作用,或者還有意貶低它,華文媒體對它介紹的也不多,但美國主流媒體已經日益感覺到它的重要性,例如美國的NBC、FOXNEWS電視臺,《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華爾街日報》、《華盛頓時報》、《時代》週刊。《紐約書評》(半月刊)等,都採訪過該刊負責人,肯定它的影響。

  二,來自國內互聯網的挑戰

  隨着中國網民的急劇增加,各種論壇和聊天室也如同雨後春筍般迅速發展,其中既有官方的,也有民間的。聊天室是非政治性的,但在出現非常事件後,如去年五月八日北約軍機炸掉了中共駐南斯拉夫大使館,聊天內容也一下政治化起來。至於論壇,會張貼一些有關政治、經濟、文化、娛樂,以及其他社會新聞等方面的資訊文章,由於在當局的監控之下,所以就是民間的,自我審查也很厲害,甚至不亞於官方的,因爲他們有些沒有後臺,出了問題,不但損失慘重,還會帶來個人的安全問題。但是爲了吸引網民,又不能不容忍一些稍微出位的文章。不論是官方還是民間的論壇,都發現過有《爭鳴》和《動向》的文章帖上去,有的還是版主自己帖上去的。

  海外文章被轉貼,政治色情受歡迎

  以一個民間論壇爲例,由於它公佈了每篇文章訪客的點擊次數,經過筆者觀察,讀者最歡迎的文章是政治內容和色情內容,當然都不是太露骨的。正是因爲這兩方面是當局嚴厲禁止的,才吸引讀者。例如六月底將海外有關抗美援朝真相和香港有關「倒董」浪潮的文章上大陸的論壇就比較受歡迎。如果有人批判的文章,還能吸引更多的讀者。筆者將海外數十篇的政論文章細水長流式的帖上,點名中共領導人的大多被刪去,有關六四的也刪。最受歡迎的,也就是訪客最多的是《明報》副刊作者陶傑亦政亦色、亦莊亦諧、挖苦董建華的「十八摸」。

  官方的論壇以《人民日報》的《強國論壇》最着名。海外要上去參加討論非常困難。但國內不少勇士上去衝刺。這個借去年北約轟炸事件而開設的論壇,雖然一開始充斥民族主義的狂熱論調,但現在已經是有識之士衝擊官方禁區的重要戰常雖然版主已經刪掉了一些文章,但是仍然有不少耐人尋味的問題,而且越來越多的來自海外的資訊被轉貼上去,版主恐怕是刪不勝刪了。版主還不時會請「嘉賓」到壇上回答問題,實際上就是來「教育」網民,但有時碰得一鼻子灰。

  例如不久前北京派人來香港以高價搶購「國寶」,《強國論壇》請了有關「專家」作爲嘉賓來宣傳愛國主義,但是參加討論的網民大部分反對這種高價搶購,還質疑他們的「愛國主義」,並且揭露還有許多窮地方更需要這筆款項。結果那位專家惱羞成怒,大罵有人來搗亂,破壞社會穩定。這一下更激怒網民。

  八月中旬,《強國論壇》請了中國軍事科學院戰略研究部部長姚有志少將和宮振玉博士,就「百年抗爭與民族振興----紀念中國人民抗擊八國聯軍侵華戰爭一百週年」同網友進行討論,結果網友們提出了一些刁鑽的問題。

  以下是這些問題的一部分:

  官方論壇請嘉賓,網友提問太刁鑽

  「有人以爲解放軍對付美國如同當年義和團對付八國聯軍一樣。您以爲怎樣?」

  「從今天來看,義和團失敗是不可避免的。武器相差太多。今日美國武器與中國是不是出現代差?」

  「義和團歷史進步的證據在哪裏?漢奸少了?洋人跑了?老百姓民主了、科學了?封建被打倒了?」

  「請問將軍:我國軍隊是不是『吹』遍天下無敵手?」

  「一百年前和一年前,我們中國都捱了打,你說後一次(炸使館)我們是輸了還是嬴了?」

  「請教二位嘉賓,對『軍隊國家化』如何看待?」

  「請問:中國海軍能否在中國南海有效保護自己的漁民?」

  「一山難容二虎,將軍您主張中日一戰嗎?」

  「嘉賓說,(中國)變成了一個除臺灣外的統一的國家,誰給你的權力說釣魚島、蒙古不是我國領土?」

  「請問宮博士,在民族振興的同時如何防止民族主義向排外主義、沙文主義異化?」

  「甲午海戰的失敗,滿清政府的腐敗,是個很重要的因素。當今,中國的普遍腐敗問題,會不會....」

  由此也看出目前中國的網路族思想是如何的活躍,一旦解除報禁、言禁,只怕如洪水般洶湧而出。中共在互聯網上開了個小口,大概就是探測目前老百姓會出位到什麼程度。但是「防民之口,甚於防川」,越是堵塞,「川壅必潰」時當然是震撼性的了。

  三,來自「外國敵對勢力」的挑戰

  中共把西方國家所作任何不符合它的願望的言行都視之爲「外國敵對勢力」所爲。其實現在好多西方跨國財團都願意同它合作,搜刮民脂民膏,問題是西方所崇信的自由市場,對大陸也會有潛移默化的影響,衝擊中共政治經濟的一統市場,即使是非常長期的事,客觀上對中共的統治也不利。所以北京在要求加入世貿的同時,也極力防範對中共統治所形成的負面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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